兩個人端了碗一邊吃，一邊進來做生意。還跟昨天一樣。姬重生負責收金銀珠寶，蒼月負責將各種靈藥材攤開來出售。

倒也秩序井然。

不多時外面一片嚷嚷聲。是趙半城帶著一大溜仆從拉著幾輛馬車的箱子到了。箱子被擡到了客棧裏的地上，一直擺到了門外。

看著大主顧到了。人們先是害怕沒有自己的了。有點恐慌的樣子，往前擠。

“別擔心，你們肯定都會買到想要的靈藥。”蒼月胸有成竹地說。

於是大家自動停下來，看熱鬧。

蒼月就和姬重生往外走。

趙半城得意洋洋地指揮了兩個兒子將箱子一一打開。

所有人大睜了眼驚嘆不已。神態萬千。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自然最多了。

仆從們在旁邊看守著，以防擁擠過來看熱鬧的人群中，有人乘機偷金豆子。

“小老板，我的金豆子可是帶來了。你驗驗貨。”

姬重生看看蒼月，故意抓起一把來仔仔細細地看，還真咬了一下，沖蒼月點點頭。

趙半城父子三個得意的表情更加明顯。

說來也巧，突然人群中跑出一只小狗來，看看沒地兒去了，徑直跳上了一只裝滿了金豆子的箱子，而且就在上面撒起尿來。

趙半城三人大驚失色，趕緊去抓。可是旁邊就有人撞了過來，他們三個人就莫名其妙的撞成了一堆，然後向後倒去。

姬重生也很是驚訝，覺得好神奇，想要告訴蒼月。可看看蒼月，覺得她的表情有點僵硬，有點不對勁兒。

“蒼月。”低了聲叫。

“幹嘛。”蒼月已經恢覆了正常，沖他詭秘地笑。

她剛剛是在眾目睽睽之下，讓神識跑出去找了一只小狗牽回來，又擺弄它在箱子上撒了尿，回來的時候順便撞了個連環撞，讓趙家父子前仰後合，來不及抓小狗。

還真是技高人膽大，欺周圍沒有靈力修為很高的人識破她。

當然，這一點，剛才就已經偵查過了。

現在，小狗尿也撒完了，也沒人控制它了，就迅速急惶惶地跳下去逃走了，感覺自己是見到了鬼魅。

趙家父子爬起來面面相覷。

真倒黴。

箱子裏的金豆子慢慢原形畢露，變成了黑黑的普通豆子。許多又是一半金色，一半黑色的陰陽臉。

“哎，你們看，變黑了！”不等姬重生和蒼月說，有人就大喊起來。

“你們看！”好多人又喊又叫起來。都往前擁過來，想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
“假的，假的！”

“假的，假的！”

……

現場一片混亂。

不知是誰搗亂，端了還沒來得及倒的尿盆過來，往近處的一些箱子就撒了過去。一片騷臭中，那些箱子裏也開始變了顏色。

現場更混亂了。

有些人就開始乘亂毆打起趙半城父子三人來。

“奸商，奸商。”

“買了我家的房子，是不是也給的假金豆啊。”

“給我家的也是吧。”

……

亂成一鍋粥的現場，有人報仇，有人純粹的渾水摸魚，大湊熱鬧。那些仆從們擋都擋不住，連他們都被打了。只能護住了趙家父子抱頭鼠竄而去。

“噢…噢…”

人們興奮地歡呼。

現在，憤怒的，看熱鬧的，裏裏外外擠滿了。就有人自發的組織人們將那些箱子全擡到大街上，往上面澆透了尿水。

一溜十幾只箱子裏全是騷臭的黑豆子。

這以後，靈州方圓百裏之內，誰也不再拿金豆子做買賣了。

“撒泡尿驗驗”也成了行裏行外檢驗真假時的一句玩笑式名言。

蒼月和姬重生暗笑著回去繼續做他們的生意。

趙家父子回了家，氣得跳腳，氣得發瘋。

怎麽那麽倒黴，怎麽就偏不偏的跑出了一只小狗呢，還到箱子裏去撒尿。

就像它知道秘密一樣，真是喝涼水也塞牙。

“我們還買不買了。定金都已經交了。別的商家都進了貨。”老二急吼吼地說。

“不進一些靈藥，只恐怕會砸了牌子。別人都會以為我們沒有實力，進不起高檔靈藥。”老大還是比較老謀。

“而且，買家進來一問沒有靈藥，就會自動跑到別家去。以後也會習慣性地往別人家跑。我們的回頭客會大大減少，從而形成惡性循環。”被叫回來的張掌櫃小心翼翼地說。

“買，一定要買一些。別人家買得起，我趙半城肯定買得起。有什麽好怕的。”趙半城硬氣地拍板決定。

雖然肉疼，但是沒辦法。當時只想著宰蒼月，根本就沒想真心實意地講講價。

趙半城父子三人去了後院，再次進了地洞，進了密室。

可是打開一只，空的；打開一只，空的。

三個人趕緊一起上陣，將所有的箱子打開。可哪裏還有半粒金豆子，半分銀錢。

“噗”，趙半城頓時氣血上湧，一口黑血噴在了來不及躲避的老二臉上，栽倒在地上了。

“爹……”兩個兒子大叫，手忙腳亂的抱住了他，用力抹趙半城的胸口。

半晌，趙半城悠悠氣轉，甩手就給了老二一巴掌。

“肯定有人聽到了昨晚的話，肯定有奸細。…貨，去看外面的貨…”

“爹，進來的時候，都在啊。”老大說。

“老爺，倉庫裏的貨不見了。”張掌櫃倉皇失措的大喊著，跑了進來。

那可是趙家所有藥草行大半年的流轉啊。仗著資金雄厚，趙家總是囤積著大量好藥材，低進高出，操縱著靈州的藥材市場。

一進來，一看情形，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，說的不是時候。可是趙半城已經聽見了。

“怎麽了，說！”

張掌櫃看看三人，囁嚅：“櫃臺上需要上貨，可是…可是…”

“說啊！”

“倉庫空了……”

“噗！”趙半城再次吐血，“再去看外面的貨…！”大張著血口，本能地感覺到外間密室裏的貨有問題。

兩個兒子連忙往外跑。隨即迅速返回。聲音都岔了，氣息都抖得顫悠悠的了，兩張大餅臉煞白煞白的就跟白無常似的。

“換了…換的是上面最便宜的草藥。”

趙半城一口氣沒上來，直接一命嗚呼了。

“誰，是誰做的？…是你？”老二揪住了張掌櫃。

“不是我，少爺！”張掌櫃在老二的手裏哆嗦成了一團。

“是你吧，賭輸了錢，欠了高利貸……”老大卻一拳打在了老二的臉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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